第十八章 再下凡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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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日清晨，司命星君在仙光閃閃的太霄殿領到一道聖旨。他默然看了半晌，扯著嘴角，狀似欣然地受了。
下了太霄殿，幾位好奇心重的靈君問司命星君天帝聖旨所謂何事，司命星君收好聖旨，淡笑：“陛下命小老兒教授祝餘仙子仙法。”
司命說這話時，臉上一派得意之色，但一旁站立著的，與他往來較多的度厄星君還是察覺到一絲不同。
等那幾位靈君感嘆一陣，祝賀一陣散了，度厄星君走上前去，“祝餘仙子初入天界，一切皆不懂，修行仙法，約摸要損些物什。”
司命星君點頭，神色難得鄭重了起來，“天帝許我帶祝餘仙子到招搖山半日。”
度厄星君胡子一抖，“聽說那位魔君近百年來偶爾到招搖山小住。”
天界半日，於凡間而言就是半年，他們二人到招搖山，碰不上那魔君最好，若碰上了，司命還好說些，祝餘仙子，則不好說了。
聽聞那魔君喜好美色，若是一時心急將祝餘仙子給擄了去，天界與魔界，怕是要起些風波。
相對於兩位星君的憂心忡忡，清菱這邊，一聽到學習仙法，二話不說，攏了套衣服，拽著司命出了天庭。
這次出天界，清菱心境與上次迥然不同，原因之一，自然是因為玄離不在，原因之二，是她可以正式學習仙術，原因之三，便是她可以見到那位傾國傾城的招搖山山神。
上次一見，她對那山神的印象甚好，她自問不是對送到眼前的美人無動於衷之人，更何況還是個病美人。
人間正值初春，招搖山上萬物覆蘇，從雲上跳下來，清菱依舊打了雞血一樣的激動。
司命星君對身邊之人甩出一個憂傷的眼神，背過身去。在西海畔尋到一處視野開闊之地，他從袖口裏掏出一桿上等的狼毫筆輕輕一指，一座三間木瓦房外帶廚房院墻的小院拔地而起。最後，不忘捏決結了個結界，這間房子，是萬萬不能叫凡人看到的。
“仙子！”司命星君幹咳一聲，道：“這半年，你與小老兒就住在這裏可好？”
規整的房舍還帶小院，另外附加藤蘿滿墻，清菱烏溜溜的眸子亮了幾分，揚唇，“小仙滿意。”
沒有比這更滿意的。
屋子裏東西都是現成的，清菱不必打掃，即便是哪天臟了，用仙法將其變的幹凈即可，省時，省力，又省勁。
三間屋子，司命星君和清菱一人一間，最後一間是大廳，以招待或許會興之所至來拜訪的某位仙君。
收拾好東西後，清菱去廚房做了幾個菜，不燒火，用現成的仙法便可。司命星君方才在路上已經有說，她現在持有三千年仙力，可以自如做許多事，飛行，變化一類的，撚之即來，揮之即去。她此次來招搖山，只是學習和敵人戰鬥時使用的仙術。天界仙人，這些東西自然得學上一些。
清菱吃了飯，在院子轉了一圈，自覺無聊，便隔著窗口跟冥思苦想教她什麽仙法的司命星君說了一聲，跑進山裏。
還是上次的入口，還是上次的小路，撥開浮動的樹枝，清菱小跑著，順著記憶找到那片祝餘草地。
祝餘花依舊，人卻沒了，清菱嘟嘴，拔了棵祝餘草在眼前晃悠，那蒼夙怎麽不在啊？虧她還從自己嘴裏分了幾顆丹藥過來。
“你在找我麽？”頭頂投下一大片陰影。
鳳眸，銀發，紅衣，來人身形瘦削面頰蒼白，正是蒼夙。
心猛烈跳了一下，腦中浮過一些模糊的畫面，清菱恍然覺得這情景似曾相識。她跑了會兒神，蒼夙止不住幹咳時方聚攏了神思。
“你的身子還是未好？”清菱毫不避諱地扶蒼夙坐下，自己則蹲在他身旁。她擡頭巴巴望著蒼夙的樣子，活脫脫一直渴望得到主人垂憐的大寵物。
蒼夙笑著揉揉她的頭發，“受得內傷，哪裏有那麽容易好。”
清菱想起他是跟一個禍害百姓的妖怪戰鬥時不小心受的傷，點點頭。
然後，她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丹藥遞給蒼夙，“這些是太上老君給司命星君，司命星君又送給我的丹藥，據說是補氣的，你用些，說不定會對你有些好處。”
清菱以前也做過不少好事，像幫無家可歸的乞丐啊，偷她爹的銀兩捐給道觀啊，每每事情過後，總會覺得開心。但只有今日這一次，她覺得最開心，不為什麽，只因蒼夙是個…美男子。英雄救美人，才子佳人，江湖風雨的話本裏寫了無數，她見了許多。美人救英雄，嗔，只這一次。
暮色悄然降臨，清菱想到“家”中的司命星君，試著邀請蒼夙，“我這次來，跟著天界的司命星君一起，你哪日得了空，可去我們那兒坐坐，司命星君從天上帶的百花茶不錯。”末了，又補上一句，“我做的飯菜也不錯。”
蒼夙莞爾，“我只受封時進過天庭，當時只覺仙子只做風雅事。莫不是理解錯了，仙子都是你這般的？”
百花仙子率領著眾花仙整日栽花弄草，品酒賞月，做的卻為風雅之事，或許只有她整日被二太子欺負。清菱認命地低頭，呵呵一笑，“仙子多不是我這樣，我這樣的，在天界少。”
“少了才顯珍貴。”蒼夙不知是對清菱說，還是對自己說。
清菱沒聽清，正欲重新詢問，卻見蒼夙從懷裏掏出一張紙。
他將紙送到她面前，“這個送與你。”
清菱且疑惑且歡喜地接過，展開來看，竟一個字也沒有。
“這…”
“這上面寫有東西，你回去找司命星君，他自會幫忙。”蒼夙柔聲說道。
暮霭沈沈之下，他鳳眸彎起，一頭及膝的銀發伴著寬大的紅衣在風中漫卷，格外妖嬈，格外引人註目。以至於許多年過去，清菱忘了許許多多人，許許多多的事，卻依舊記得這一刻的蒼夙，他現在桂樹下，側著身子看她的樣子，溫柔的，似他卻又不似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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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了太霄殿，幾位好奇心重的靈君問司命星君天帝聖旨所謂何事，司命星君收好聖旨，淡笑：“陛下命小老兒教授祝餘仙子仙法。”
司命說這話時，臉上一派得意之色，但一旁站立著的，與他往來較多的度厄星君還是察覺到一絲不同。
等那幾位靈君感嘆一陣，祝賀一陣散了，度厄星君走上前去，“祝餘仙子初入天界，一切皆不懂，修行仙法，約摸要損些物什。”
司命星君點頭，神色難得鄭重了起來，“天帝許我帶祝餘仙子到招搖山半日。”
度厄星君胡子一抖，“聽說那位魔君近百年來偶爾到招搖山小住。”
天界半日，於凡間而言就是半年，他們二人到招搖山，碰不上那魔君最好，若碰上了，司命還好說些，祝餘仙子，則不好說了。
聽聞那魔君喜好美色，若是一時心急將祝餘仙子給擄了去，天界與魔界，怕是要起些風波。
相對於兩位星君的憂心忡忡，清菱這邊，一聽到學習仙法，二話不說，攏了套衣服，拽著司命出了天庭。
這次出天界，清菱心境與上次迥然不同，原因之一，自然是因為玄離不在，原因之二，是她可以正式學習仙術，原因之三，便是她可以見到那位傾國傾城的招搖山山神。
上次一見，她對那山神的印象甚好，她自問不是對送到眼前的美人無動於衷之人，更何況還是個病美人。
人間正值初春，招搖山上萬物覆蘇，從雲上跳下來，清菱依舊打了雞血一樣的激動。
司命星君對身邊之人甩出一個憂傷的眼神，背過身去。在西海畔尋到一處視野開闊之地，他從袖口裏掏出一桿上等的狼毫筆輕輕一指，一座三間木瓦房外帶廚房院墻的小院拔地而起。最後，不忘捏決結了個結界，這間房子，是萬萬不能叫凡人看到的。
“仙子！”司命星君幹咳一聲，道：“這半年，你與小老兒就住在這裏可好？”
規整的房舍還帶小院，另外附加藤蘿滿墻，清菱烏溜溜的眸子亮了幾分，揚唇，“小仙滿意。”
沒有比這更滿意的。
屋子裏東西都是現成的，清菱不必打掃，即便是哪天臟了，用仙法將其變的幹凈即可，省時，省力，又省勁。
三間屋子，司命星君和清菱一人一間，最後一間是大廳，以招待或許會興之所至來拜訪的某位仙君。
收拾好東西後，清菱去廚房做了幾個菜，不燒火，用現成的仙法便可。司命星君方才在路上已經有說，她現在持有三千年仙力，可以自如做許多事，飛行，變化一類的，撚之即來，揮之即去。她此次來招搖山，只是學習和敵人戰鬥時使用的仙術。天界仙人，這些東西自然得學上一些。
清菱吃了飯，在院子轉了一圈，自覺無聊，便隔著窗口跟冥思苦想教她什麽仙法的司命星君說了一聲，跑進山裏。
還是上次的入口，還是上次的小路，撥開浮動的樹枝，清菱小跑著，順著記憶找到那片祝餘草地。
祝餘花依舊，人卻沒了，清菱嘟嘴，拔了棵祝餘草在眼前晃悠，那蒼夙怎麽不在啊？虧她還從自己嘴裏分了幾顆丹藥過來。
“你在找我麽？”頭頂投下一大片陰影。
鳳眸，銀發，紅衣，來人身形瘦削面頰蒼白，正是蒼夙。
心猛烈跳了一下，腦中浮過一些模糊的畫面，清菱恍然覺得這情景似曾相識。她跑了會兒神，蒼夙止不住幹咳時方聚攏了神思。
“你的身子還是未好？”清菱毫不避諱地扶蒼夙坐下，自己則蹲在他身旁。她擡頭巴巴望著蒼夙的樣子，活脫脫一直渴望得到主人垂憐的大寵物。
蒼夙笑著揉揉她的頭發，“受得內傷，哪裏有那麽容易好。”
清菱想起他是跟一個禍害百姓的妖怪戰鬥時不小心受的傷，點點頭。
然後，她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丹藥遞給蒼夙，“這些是太上老君給司命星君，司命星君又送給我的丹藥，據說是補氣的，你用些，說不定會對你有些好處。”
清菱以前也做過不少好事，像幫無家可歸的乞丐啊，偷她爹的銀兩捐給道觀啊，每每事情過後，總會覺得開心。但只有今日這一次，她覺得最開心，不為什麽，只因蒼夙是個…美男子。英雄救美人，才子佳人，江湖風雨的話本裏寫了無數，她見了許多。美人救英雄，嗔，只這一次。
暮色悄然降臨，清菱想到“家”中的司命星君，試著邀請蒼夙，“我這次來，跟著天界的司命星君一起，你哪日得了空，可去我們那兒坐坐，司命星君從天上帶的百花茶不錯。”末了，又補上一句，“我做的飯菜也不錯。”
蒼夙莞爾，“我只受封時進過天庭，當時只覺仙子只做風雅事。莫不是理解錯了，仙子都是你這般的？”
百花仙子率領著眾花仙整日栽花弄草，品酒賞月，做的卻為風雅之事，或許只有她整日被二太子欺負。清菱認命地低頭，呵呵一笑，“仙子多不是我這樣，我這樣的，在天界少。”
“少了才顯珍貴。”蒼夙不知是對清菱說，還是對自己說。
清菱沒聽清，正欲重新詢問，卻見蒼夙從懷裏掏出一張紙。
他將紙送到她面前，“這個送與你。”
清菱且疑惑且歡喜地接過，展開來看，竟一個字也沒有。
“這…”
“這上面寫有東西，你回去找司命星君，他自會幫忙。”蒼夙柔聲說道。
暮霭沈沈之下，他鳳眸彎起，一頭及膝的銀發伴著寬大的紅衣在風中漫卷，格外妖嬈，格外引人註目。以至於許多年過去，清菱忘了許許多多人，許許多多的事，卻依舊記得這一刻的蒼夙，他現在桂樹下，側著身子看她的樣子，溫柔的，似他卻又不似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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